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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枝玉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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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牛肉烧饼搬家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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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五一,北京就像是进入夏天,热的穿不住长袖上衣。上午,我早起一会儿,跑到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,给文革买了两件短袖体恤和一条牛仔裤。本来还想给玉叶买几件体恤,可她总嫌弃我买的东西土气,所以只能想想作罢。我现在已经能够接受牛仔裤了,觉得穿着舒适,也挺带劲儿。

我有两个礼拜没有看到玉叶了,虽然她上课教室和我的“庄氏姐妹牛肉烧饼”摊子只有一墙之隔。自打见到欧阳清如之后,我就不再隔三差五去看玉叶了,我在心里一再暗示自己:我没有嫉妒。可事实上,我的心头还会时不时地涌上一股酸涩,酸到忍不住想流泪。玉叶怎么可以这样,她明明知道我对欧阳清如的感情,我和他的分手出于无奈。玉叶年轻又漂亮,是时代的骄子,天下有那么多男人在等待着她,她为什么偏偏要去爱上姐姐的恋人,哪怕只是曾经的恋人。我把这股酸涩压下去的方式,就是跟自己的内心摆事实,讲道理:我和欧阳清如早就分手,他跟谁恋爱都是正常的;我、欧阳清如和玉叶三个人情同兄妹,我退出,玉叶和欧阳清如相好了,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……

我想,这现在的状态就是所谓的纠结,而且是反反复复的纠结。

回到地下室的格子间,我去敲开文革的房门,让他换上我给他新买的衣服,顺便把他的脏衣服拿去洗。牛肉烧饼摊儿开业后,我们的经济状况好起来,我给文革也租了一个格子间。

文革说,再过两个月,咱们在北师大附近租个地上房,带洗手间能洗澡的那种房子。

我说那种房子太贵,住进去心里不踏实。

文革说租个一居室,也不算太贵:“姐姐住卧室,我睡客厅就行了。”

我给文革一个白眼:“刚赚一点小钱,就想着享受,赶紧去买牛脊梁肉,记住不许掺牛腩。”

文革愉快地答应着,换上我给他的买的新牛仔裤和新体恤,欢快地出了地下室。前天,文革买肉回来,说牛脊梁肉四块五一斤,牛腩三块八,所以他买了一半牛脊梁肉,一半牛腩肉。牛腩肉里面有肥肉和牛筋,用木槌捶不成肉泥,只能筋头巴脑凑合着用。有几个嘴刁的女生吃出牛筋儿,抱怨牛肉烧饼质量下降,一脸不痛快。

那天晚上,我批评文革投机取巧,文革一脸不忿地说:“卖包子卖馅饼的摊儿,去菜市场专挑一块二一斤的猪脖子肉,回去把调料用足,根本吃不出什么肉。”

我说:“别人怎么干是别人的事儿,咱们不能做没良心的买卖。”

回到格子间,我趴在铁架子床上,把牛肉烧饼的工序和食材列出一张清单,把用料标准做了标注,面粉必须用富强粉,牛肉必须用牛脊梁肉。

地下室只有一个公共厕所,男厕走左侧门,女厕走右侧门,中间夹着五个水龙头和一个水泥台,算是洗漱间。男女厕所各两个门坑,早间七八点钟,格子间里的人们达成默契,不分男女厕所,只管排队先后,排到了队,男人可以进女厕所,女人也可以进男厕所。遇到哪个便秘的主儿,一长溜憋涨的男男女女们跺着脚在心里咒骂。跺脚也不敢使劲儿跺,生怕把屎尿跺出来。那些实在连脚都不敢跺的,忍不住张嘴骂道:“占着茅空不拉屎,吃屎呐!”

蹲上坑位的人一般不还嘴,不还嘴不是涵养好,是因为有四个坑位,每个坑位的人都觉得是在骂另外三位“吃屎”。有些人很耐憋,趁着众人排队等位的时间,端着脸盆在水泥台上洗漱。不耐憋的人,排队排到洗漱间前,正是自己最崩溃的时刻,经常听着水龙头“哗哗”的水流声而晚节不保。

我端着文革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洗漱间的时候,抢占厕所的大战已经结束,走廊上弥漫着排泄物气体的难闻味道,盖过文革脏衣服的酸臭味儿。我习惯地掏着脏衣服口袋,从文革的裤子后兜里翻出一张纸条,发现竟然是一张二百块钱的卖血收据,时间是我们牛肉烧饼摊子开业的前两天。

玉叶第一次光顾我们的“庄氏姐妹牛肉烧饼”摊的时候,是晚上十点钟,她是一个人来的。玉叶冷冷地走过来,站在一群吃牛肉烧饼的年轻人外围,我在收钱的间隙从人缝里看见她。见她脸色异样,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,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儿,朝她走过去。玉叶扫了我一眼,把冷冷的眼神移到一边,不知道她是在看烧饼煎锅,还是看站在煎锅后面忙碌的文革。

我问她,要不要尝尝家乡的味道儿?

玉叶像是没有听见我说话,她压低声音,反问道:“卖个破烧饼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动静?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?弄得半个北师大都知道,我庄玉叶有个姐姐在门口烤牛肉烧饼。”

玉叶问得我一时火起,我有一股抑制不住地冲动,直冲上脑门:“你有一个卖烤牛肉烧饼的姐姐很丢人吗?我不卖烧饼,我怎么生活,你的生活费从哪里来?”

玉叶的脸也涨得通红:“你悄默声地打工,我们也能生活,就算是卖烤牛肉烧饼,也没有必要起个庄氏姐妹的名字嘛。”

我指着远处的家常菜馆,对玉叶说:“我在那家菜馆端盘子洗碗,倒是悄默声,可他两个月没有给我发工资,我再悄默声下去,你下个月也只能喝西北风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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